病死率全球第三！印尼一个月前还无人确诊，转眼却成下个疫情“震中”（组图）

中国第一波，欧美第二波，第三波的“震中”极有可能出现在“两印”——印尼和印度。

而且，更加不幸的是，我们将一而再、再而三地目睹，后来者不断重复前人曾经犯下的错误。

纵观全球人口总量前四的国家，中美两国合计确诊数将近30万，但“两印”的合计数目还不到前者的1/100，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印尼确诊1528例，印度确诊1637例，两个数字，平静得令人警觉。

印尼的严重性，远不止表面报告的数字。

当我们将目光从“确诊数”上移开，就会不禁颤栗：印尼有136例死亡，病死率竟然高达8.9%，位居全球第三。

（来源：丁香医生4月1日统计）

这个2.6亿的人口大国，在3月2日前一直坚称境内“零病例”。它就像深埋地底的岩浆，剧烈翻滚着，随时准备喷发。

英国伦敦卫生与热带医学院传染病数学模式中心预估，印尼的实际感染数，可能已经达到3.4万。

这只是保守估计。

长期以来专门研究印尼传染病的艾克曼-牛津大学临床研究小组（EOCRU）通过建模预测，如果不采取严格措施来遏制病毒，4月底，印尼的感染人数会多达7.1万。

印尼大学则表示，到5月，印尼可能有超过14万人死于新冠病毒，严重性堪比印尼史上最惨烈的04年印度洋海啸。

眼看着逐渐沦为“震中”，印尼能否自救？答案令人揪心。

从资源到能力，印尼的准备，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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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20年前两个月坚称“零确诊”时，外界没少质疑，印尼是不是没钱买试剂盒，抑或是打算掩耳盗铃，不检测就等于没病？

印尼政府通通否定，该国卫生部长更道出一句名言：我们之所以零确诊，少不了祈祷的力量。

然而，纸终究保不住火，“防疫靠信仰”的说法不久就被打脸。

3月13日，据《雅加达邮报》报道，印尼总统佐科承认，早前为了避免引起公众恐慌，曾隐瞒部分疫情信息。

缺失的透明度，迟来的“哨声”，印尼在防疫赛道上几乎比其他国家慢了好几圈。

印尼需要迎面追上——当然，这不是指新冠病毒确诊数，而是检测数。

但问题接踵而来，第一大难题就是，印尼的检测率在全球排名倒数，比印度还低。

以3月20日为节点来看，印尼每百万人中，只有7.4人接受了新冠病毒检测，甚至比印度还要低。

按照各国的经验，缺少大规模的检测，就难以跟踪和遏制病毒的传播。

印尼政府说已经在加紧扩大检测规模，毕竟两周前，检测数仅有1230，到了3月31日，这个数字已经翻了接近六倍，达到6500人。

扩大检测规模，意味着政府要随时为激增的确诊感染患者做好收治准备。

但现实是，从医院床位到医护人员再到防护设备，印尼的医疗卫生系统薄如蝉翼，根本难以负荷严重的疫情。

印尼平均每一万人配备的床位只有12张，每十万人配备的重症加护病床是2.7张。这两个数字放在亚洲，也是倒数的。加之印尼现在进入登革热的传染高峰期，床位需求更加紧张。

2017年亚洲国家和地区重症加护病床每十万人容量（图源：《重症监护医学》杂志）

据世卫组织统计发现，印尼平均每一万人配备的医生只有4名，意大利是它的10倍，韩国是它的6倍。

另外，印尼指定了132家新冠肺炎收治医院，却只有几家配备呼吸机，境况的窘迫可想而知。

但总统佐科在记者会上说：“隔离病房、呼吸机和个人防护装备，一切准备就绪。”

他将2018年雅加达亚运会的选手村里的四栋楼改为临时收治医院，相当于增加2.4万个床位，又表示分发10.5万套个人防护装备给各家医院。

而事实是，极度短缺的防护设备已经把前线的医护人员推向悬崖。

一名医生表示，现在要用雨衣来顶替防护服。另一名医生透露，他们必须自备口罩和防护衣，一些防护装备的质量甚至不达标。

这些天，印尼已经陆续有医护人员感染，有9名医护人员殉职。

印尼拥有全球第四多的人口，遗憾的是，在医疗专业人才这一块儿，两者的数量不成正比，这将印尼置于更加被动的境地。

庞大的人口基数能为印尼经济发展注入动力，但在疫情面前，危机也处处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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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的劳动人口总量高达1.27亿，比意大利和英国加起来还要多，且年龄中位数只有30岁，对比之下，中国是37岁，意大利已经达到46岁。

所以单从老年人口比例来看，印尼人口的整体感染风险也许稍低一些。

但劳动大军背后，潜在的危机也非常明显。

首先，印尼非传染性疾病的发病率很高。

根据世卫组织2015年的数据，印尼的主要致死疾病中，排名第一的是心血管疾病，占到29%。另外国际糖尿病联合会预计，印尼有1060万人患有糖尿病，相当于成年人口的6.2%。

这意味着，即便是年轻人，也会成为病毒易感人群，而且如果患有这两种基础病，一旦感染，便会增加转为危重病例的风险。

其次，印尼的劳动人口中，有7千万人靠着低薪的非稳定工作为生，随时都会丢饭碗。

这种不稳定性也长期撼动着这个东南亚第一大经济体的根基。

上世纪70年代，一直停滞的印尼经济终于开始起步。靠着出口石油和大量引进外资，印尼平均GDP增长率达到7%的水平。

可惜好景不长，98年的亚洲金融风暴，印尼是伤得最惨的那个。经济高台跳水、政局动荡、社会骚乱等等，都不断折磨着印尼。

如今，新冠肺炎疫情重创印尼的旅游业，服务业也因此受拖累，而在国际贸易受阻的情况下，印尼第一大产业制造业的日子并不好过，再碰上石油价格战……下一波风暴，将至未至。

佐科政府在沉睡了两个月后，终于觉醒了，连忙祭出158.2万亿印尼盾（约合97.7亿美元）的刺激政策，打算救助企业，保护劳工以及援助医疗，并大幅下调GDP预测至2.3%，还说最坏情况下可能会萎缩0.4%。

这跟3月前的境况截然不同，当疫情全球“大流行”时，印尼从上至下，对经济前景依然是一片乐观。

甚至当其他国家都在下令禁止外国游客入境时，印尼还在反其道而行之，推出优惠措施招揽外国游客，理由是“印尼的疫情不会像中国或意大利那样严重”。

然而，疫情当前，任何国家都无法独善其身。在救经济的赛道上，印尼又比其他国家慢跑了一圈。

该国前财长里扎尔说：“我们早该在1月初就有所行动，但是整整两个半月，我们却处在自我否认（疫情）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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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爆发以来，印尼政府事事慢半拍的做法，连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都操碎了心。

3月10日，谭德塞特意致函印尼总统佐科，强烈建议该国采取紧急行动，包括发布全国紧急状态以及向世卫提供详尽的抗疫信息。

但直到3月31日，佐科政府才正式宣布进入全国卫生紧急状态。

佐科政府纠结了二十多天，好些地方政府已经等不及，唯有自行抗疫。

“重灾区”雅加达在20日就宣布进入紧急状态，这种情况，有点类似于美国纽约州。

雅加达作为东南亚第一大城市，人口超过1千万，几乎相当于一个广州市，其中华人占了63万。而印尼的确诊病例，大部分都集中在这座地少人多的城市。

但比起美国的州政府，印尼的地方政府自治权就小很多，所以到了“雅加达封不封城”这个问题，等来的又是一场大辩论。

雅加达首长以及专家学者坚持要封，佐科则说没必要，并且强调地方政府不能擅自做主。

在不封锁的情况下，印尼采取的措施是“社会隔离”。

但对于这个全球穆斯林人口最多的国家来说，“社会隔离”的难题已经摆在眼前，因为从4月23日开始，就是为期一个月的斋戒月。

这意味着，以雅加达为代表的大城市，会出现超过2000万人次的返乡潮，堪比春运。

宗教信仰强烈驱动下的返乡习俗，再遇上经济衰退，不少失业者也准备收拾行囊回乡。

这种人员大规模聚集和流动的后果，只要想想隔壁马来西亚3月初举办的穆斯林万人大集会《又是万人大集会！马来西亚疫情升级，能扛过去吗？》，就不禁后怕。

那场万人大集会结束后的20天里，马来西亚的新冠肺炎确诊数迅速飙升，不久就失守一千关口，同时它像多骨诺米牌般接连推倒周边多个国家的防疫墙。

而在那场万人集会中，印尼是除马来西亚之外与会者最多的国家。

多路夹击之下，留给印尼针对抗疫做出决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