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我的男同事被我拒绝后,娶了一个和我同名同姓还长得相似的女人
余慧慧刚进公司,就听到关于魏萧的传闻,说他是公司老总的侄子,老总也姓魏。
余慧慧将信将疑,她之所以打问号,是因为魏萧和她一样不得宠。在他们部门,他俩干最多的活儿,受最多的窝囊气,遭最多的白眼,拿最低工资。如果魏萧是官二代,何苦来遭这个罪,让他的老总叔叔直接安排个好职位呗。
每个单位都会有种老实人,所有人都欺负这类好人。魏萧就属于这类型。
在余慧慧眼里,魏萧的个头不高,理个小平头,戴副土气的小眼镜,不仅太平民还自带受气包气质,没有一点贵气。她妈常说,人的命都在脸上带着呢。
部门里只余慧慧和魏萧未婚,年龄又相仿,同事也看出来魏萧对余慧慧的喜欢,话里话外的调笑,起哄让他们在一起,余慧慧挺烦,魏萧不是她的菜。
没过多久,余慧慧便欠下魏萧一个大人情。
起因是单位每周有公派任务,上路当交通志愿者。那回轮到余慧慧和魏萧,他们值完勤天已经有点黑。回单位的路上要路过一片拆迁房,不知道从哪儿突然窜出来一条彪悍的野狗,龇牙咧嘴地朝余慧慧奔过来。
魏萧眼疾手快,一把扯过余慧慧挡在她前面,狗咬住了他脚踝上。虽然是冬天,但当时还是流了血。
余慧慧吓得眼泪出来了,魏萧反过来安慰她,“不疼啊,你哭啥。”
她这才想起来给同事打电话,然后把魏萧送去打狂犬疫苗。
尽管医生说魏萧的伤口不严重,五针疫苗打全应该没啥大问题。可余慧慧那段时间寝食难安,她在网上查了很多被狗咬伤的案例,打完疫苗四十天发病的也有呢。万一魏萧有个好歹,她岂不是得内疚一辈子。
她执意把打疫苗的钱转给魏萧,开始魏萧不要,她生气地说,他这样她过意不去。魏萧才勉强收了。她又花一千块钱买了两盒蛋白粉给魏萧,只有花点钱她才能心安。
本来同事就开他俩玩笑,这下更有话说了,“余慧慧,魏萧是为了救你牺牲的自己,你可得为人家负责啊。”
怎么负责,难不成还得以身相许搭上一辈子?余慧慧不屑。
人情这东西,一旦欠下就很麻烦。再怎么说魏萧也是为她负伤,还潜在发作的可能性。余慧慧总觉得内疚。
尽管她不太愿意和魏萧太亲近,也不好太冷淡。
别的做不到,魏萧活儿多时帮他分担,这点余慧慧做得很好。工作上互相帮助也说的过去。
以前魏萧请她看电影或者约饭,她二话不说就会拒绝。可现在她再不给他面子,显得薄情又忘恩负义。她勉为其难地答应过两次。
一旦显得太过热情,她又得及时调整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不能让魏萧有别的想法。说实话,这个度挺难把握,这个分界线也不好划分,余慧慧觉得有点累。
这种情况持续了大概三个月,见魏萧的身体没啥异样,余慧慧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至少她不用太卖力地演戏。时间一长,内疚也就稀松了。
那年春节,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把大家的生活彻底打乱。余慧慧本来定的年三十回老家的火车票没能成行。他们单位又是医药系统,连年假也取消,每个人都在单位加班加点。
余慧慧没有储备食物,公司食堂早就放假,她吃饭都成问题。魏萧家在本地,又和余慧慧搭班,每天他都从家里给余慧慧带饭。余慧慧有点感动,逞强不吃又不可能。她怎么总在欠他人情,还也还不完了。
她能感受到魏萧对她点点滴滴的好,魏萧是好人,但心动不是一个好人能带来的。这样白白消费人家的感情让她不安。
夏天的时候,有人给余慧慧介绍了个男朋友,在他们公司下面的一个企业上班,属于同个系统。对方长得不错,是余慧慧喜欢的类型。但有一点,和余慧慧一样家是外地的。
余慧慧信眼缘,人和人一对比见分晓,魏萧在她心里更没位置了。
谈恋爱的事儿单位人不知道,余慧慧特别不想让魏萧知道。也许是害怕失去他给她的那点温暖,或者她想留条后路。她这算不算有点渣,但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自私。
余慧慧很快发现,男友和她一样穷,要为在这里买房的首付勒紧裤腰带。像余慧慧这样的女孩想在城市安身立命,自己能力不足就靠嫁人转运。可爱情和现实一对比,如果魏萧真是魏总的侄子……
余慧慧开玩笑地问了魏萧,“大家传闻你是咱们公司魏总的侄子,真的假的啊?”
她为什么要问这个,这玩笑是想刺痛谁呢?如果得到肯定,她就愿意放弃爱情选择魏萧吗?其实她内心深处一直在寻找答案。
魏萧噗嗤笑了,“我倒真想是。”他一脸的嬉笑像根针刺破了余慧慧的希望。
“我想着你也不是,因为长得不像。”因为不像,所以魏萧从她的备选答案中完全划掉了。
就这样吧,不可能爱情和熊掌两全。
可爱情这玩意儿一旦撕开真实面目就有点残忍。
有次,余慧慧和男友逛超市,因为买不买一盒榴莲而斗气。又不是买一个,而是一小盒男友都觉得太贵。真是穷得连榴莲都吃不起了。
余慧慧悲哀地看到,她未来的婚姻会在对每分钱的锱铢必较中开始。一想到此心情更糟糕。正恼火得很,一抬眼看到了也在超市购物的魏萧。
从魏萧惊讶的表情中,他已然知道余慧慧谈了男朋友,而且他们为一盒榴莲吵架的狼狈样也被他看去。
骄傲的余慧慧,怎么能被魏萧看扁。
她没和他打招呼,面红耳赤掉头逃掉。
第二天,余慧慧一进办公室就发现她的办公桌底下有个很大的榴莲。除了魏萧不会是别人,这是对她多大的讽刺和羞辱。
余慧慧一整天都心烦意乱,做错了好几个单子。
下班的时候,她叫住魏萧。她把那个榴莲放到他的面前,“你这是啥意思?我连个榴莲都买不起了?”她是声调里夹杂着傲慢,还有嘲讽。
“想着你喜欢才送给你的,我真没别的意思。”魏萧脸红脖子粗地解释着。
“既然你也看到了,我就明说吧,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总对我这样,欠你太多,我会有压力也有负担。”余慧慧一字一顿说得一本正经。
魏萧本来就红的脸又涂上别的色彩,像五颜六色的调色盘。他尴尬得不知所措,因为戴着口罩,鼻子喷出来的热气瞬间把他的眼镜片糊了,白花花的镜片上像贴了两张磨砂纸,看上去很滑稽。
余慧慧心想,是啊,他那种窝囊的怂人怎么可能是魏总家人,真可笑,是她的期待值太离谱。
把话说清楚,余慧慧顿觉轻松。虽然和魏萧之间有了疏离感,但她总算能光明磊落地谈恋爱,而且再也不用欠人情。
她男朋友来接过她几次,他们的恋爱渐渐公开化。同事也清楚怎么回事,不再拿她和魏萧开玩笑。她耳根子清净多了。
年底的时候,省总公司从下面招人,明摆着是有后台的人才能去,考试啥的都是过场,没人愿意去当炮灰。但听说魏萧报了名,而且顺利通过笔试面试,过完年就调走了。
大家又开始议论魏萧有没有背景,不然他这种水平的员工,凭什么去省公司?
有人问余慧慧,“你和魏萧关系不是挺好的,都没了解了解内幕?”
也有人替她惋惜,“余慧慧你没抓住机会呀,我们那么撮合你和魏萧都没成。不然挂上老总的侄子……”
余慧慧心里不舒服,嘴上反驳,“魏萧说他不是魏总的侄子。”
“你傻呀,谁还能承认自己是靠关系的。”
“如果他真和魏总有关系,你们平时对他不也挺苛刻的……”没有人回答余慧慧这个问题,都去讨论别的话题了。
换做余慧慧也答不出来,因为她对魏萧的印象也是从大家的态度而来的。她从来不曾认真了解过他。
魏萧走了之后,余慧慧的工作量徒增。以前没觉出他的重要性,现在才发现没了他,她的世界从头到尾又乱又空。她的脑海里他每天都要冒出来无数回。
她和男朋友过了最初的亲密期,开始出现各种矛盾。大多是男朋友嫌她花钱大手大脚,她花自己的钱还要被管,现实逼得她日渐疲惫。什么鬼爱情呦,被一盒榴莲彻底打败。她终于厌倦了,两个人大吵后她提出分手。
男朋友连讽刺带挖苦地挤兑她,“余慧慧你果然是嫌贫爱富虚荣心强,那时候我听别人说,你和你们办公室的那个魏萧挺暧昧,就因为他不是魏总的侄子你才把他甩了,我当时还不信。现在你又攀上哪个有钱的高枝了?”
余慧慧无言以对,谁在背后诋毁她?也不全是诋毁吧,事实如此。过去的她竟然那么肤浅无知。
八月份,余慧慧到省公司学习两天,她本来没打算联系魏萧,却意外在学习班碰到了。魏萧是他们的主讲老师。
他理短了头发,以前老土的眼镜也换了洋气款,干净的白衬衣,使他整个人显得精神又帅气。
他讲课的时候口才极好,真奇怪,以至于余慧慧都以为他脱胎换骨。
晚上魏萧做东请余慧慧吃饭,是一家私家菜馆,每个菜品都很精致。魏萧没有像过去那样殷勤地给她夹菜,中规中矩地客套着。这份适当的距离感,就像在他们中间隔开了一条跨不去的河。
余慧慧想说点什么不至于两个人太尴尬,可简单的寒暄后便冷了场。倒是魏萧打开话匣子,从他上大学到上班,包括他现在到总公司工作,各种话题扯了个遍。
余慧慧能听出他语气里的骄傲,她忍住没有再追问他,到底是不是魏总的侄子。就算问,他也不会承认。
饭局快结束的时候,魏萧接了个电话,他很坦然地告诉对方他们的具体位置。不一会儿,来了个姑娘。不算漂亮但很清秀,眉眼的地方有点像余慧慧。
魏萧介绍说是他女朋友,又介绍余慧慧是前同事小余。惊讶之余,余慧慧有点失落。她以为魏萧还会等她吗?幸好没有做这个梦,但为什么她的心会那么疼呢。他们不过才分开半年多,可见他对她用情也没多深。
只是不知道那个姑娘会不会像她一样,急于求证某个无关紧要的答案。
回去后不久,余慧慧听说魏萧要结婚了。上次见面他并没有没提。她从网上给魏萧转了笔礼钱,不大不小,正常同事关系。魏萧痛快地收了。
他们聊了几句,魏萧说,“给你看个东西。”然后他把结婚请柬拍下发了过来。
余慧慧看着上面新娘的名字哑然失笑,于惠惠。字不同而已。
魏萧又在那边说,“巧不巧?我刚和她认识的时候,一看到名字就觉得好亲切。这样多好,我万一在梦里叫你名字,我老婆也不会起疑心。话说回来,以后我也只能在梦里想你了。哈哈哈。”他在后面打了好几个笑脸。
余慧慧也在这边笑,笑着笑着有泪奔出来,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碎成了一朵花的样子。
“我开玩笑的,你千万别生气啊。”魏萧又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
“我没生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余慧慧也打了一串笑脸,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地往下淌。
余慧慧一直以为她对待爱情很理性,懂得什么是她想要的该要的。她想从前男友那里找感觉,想从魏萧这里找实惠,结果都失败了。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爱情没有那么复杂,它的分界线只有一个,爱或者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