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孕、性交易、艾滋病…“为了赚钱，我们像牲口一样被对待”（组图）

提到乌克兰，你首先会想到什么？

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除了美得不可方物的选美冠军，越来越多进入到中国境内的“乌克兰新娘”外，这个东欧国家存在感不太高。

我们可能曾经耳闻它与俄罗斯的边界纠纷，却未必记得这个国家曾是前苏联的一员；可能知道这个国家曾是前苏联的一部分，但不知道它曾是世界一极超级强国的工业心脏；可能听说过橙色革命，却不知道在这个名词背后所代表的，这十几年间这个国家被裹挟在两个势力之间的纷扰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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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如今，乌克兰还因为一个新的形象为世界所讨论：“欧洲子宫“2018年，乌克兰成为欧洲最穷国家，与此同时乌克兰还是国际最著名代孕中心和欧洲最大红灯区。

在一个经济停滞且腐败的国家，贫穷好似幽灵一样跟随着为生计所苦的乌克兰国民，而美貌所带来的溢价，让这里的女性则正因自己的身体，沦为国家的赚钱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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猖狂的色情产业

“每四个欧洲的性工作者，就有一个乌克兰人”

自从苏联解体后，乌克兰的经济一直非常低迷。根据国际基金组织公布的数据，2018年乌克兰沦为欧洲第一穷国。作为乌克兰首都的基辅，人均月收入仅折合人民币3000元左右，而全国的平均月收入，才1500元。要知道在国内，哪怕是一般的地级市，3000元左右的月薪对很多人来说都已经失去吸引力了。

唯有08年以及12、13年乌克兰经济水平曾迎来过一波增长高潮，而这些恰好是因为正值欧洲杯的赛期，大量外国人进入乌克兰消费刺激了国家的经济增长，而消费的正是色情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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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欧洲杯在乌克兰举办，这让当地的兴产业被世界所认识，名声大噪。在知乎讨论“越南新娘”话题的回答区，有这样一个评论：“一流国家卖技术。二流国家卖劳动力，三流国家卖淫。”调侃讽刺意味十足，却也引人深思。而这个不可言说的微妙产业，也迅速为国家赚取外汇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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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全球黑市信息网（Havocscope）的统计，乌克兰女性性从业者一次出台的价格达到了124到248美元（折合人民币843到1686元），一次出台，就已经相当于乌克兰很多普通人一个月的月工资了。

一位23岁的乌克兰女孩安娜接受记者采访时称，她以前干收银员，每天工作12~13小时，每周休息两天，一个月只能赚220美元，但是从事色情业后，她每天都至少赚100美元。生活品质的改善肉眼可见，这让更多女孩们最终选择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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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夏天的乌克兰，各地酒吧里都弥漫着躁动的气氛。来自西欧发达国家和世界各地的球迷纷至沓来，让当地酒吧的生意迎来了一波高潮，也让在酒吧里寻找客户的性工作者看到了巨大的商机。

不等落单的男球迷们开口，她们自己会上来搭讪，询问对方是不是来猎艳的（sex tourist）。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两人便略带醉意地离开酒吧。翻阅当年用英语、法语、德语写成的博客，这类艳遇的真实故事都不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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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这些从事特殊行业的女性本人来说，赚这些钱的代价可是不小。所以即便艾滋病在乌克兰已经成为一个大问题，这份职业也不是一个长久且健康的选择，许多女性还是在残酷的现实下，选择成为性工作者，都是生活所迫。从非法性交易出发，乌克兰的非法人口贩卖也应运而生。

据国际移民组织统计，2015年，在国外不定期工作的乌克兰工作年龄人口比例达到了惊人的41%，其中有数十万人从事的是海外的非法性交易。这其中80%的人在出国前是失业状态。看来愿意被贩运到异国他乡，全是因为在国内没有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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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孕产业兴起

“我们就像一条传送带”

2013年底，乌克兰国内开始新一波政局动荡，经济严重倒退，货币大幅贬值。看到本国女人通过卖身来换取温饱，乌克兰那群丑陋的政客们非但无动于衷，反而恬不知耻地利用这些女孩的身体，催生出了另外一个特殊行业——国际代孕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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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提振乌克兰经济，乌克兰新政府大幅度降低了乌克兰代孕行业的政策成本，不仅不设置任何阻碍，反而大力扶持，以各种形式鼓励乌克兰女孩从事代孕产业，为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客户生孩子。考虑到国际上允许代孕产业存在的国家不少，但是支持代孕产业支持得这么彻底的国家，也就仅此一家。

这样“另类”的方式，很快让乌克兰的代孕产业，以极低的价格横扫国际市场，成为了国家赚取外汇的一大来源。乌克兰的国际代孕服务价格低到什么程度？低到了仅需30万人民币就可以获得一个孩子，而哪怕你是在泰国和柬埔寨这样的国家，代孕也需要50万人民币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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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低的价格，让乌克兰成为了英国、法国、俄罗斯等欧洲国家不孕不育家庭的希望，同时也吸引了很多中国客户。2016年，乌克兰代孕产业规模在国际上打响了名号，近两年来代孕需求暴涨10倍，隐隐已经有从欧洲子宫，成长为世界子宫的趋势。走在乌克兰街头，公共汽车站、地铁……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代孕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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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广告不仅是在招揽意图寻找代孕母亲的客户，也在招揽愿意成为代孕母亲的女性。安娜（Ana）的家乡位于乌克兰西部小镇卡缅涅茨-波多利斯基（Kamyanets-Podilsky），那里的中世纪城堡吸引不少游客来访。她本打算中学毕业后在家乡的一所宾馆工作下去，但18岁那年，从电视新闻中看到的关于代孕的报道，改变了她的人生计划。

当时的她才18岁，刚刚完成中学教育，在乌克兰西部小镇带着游客看中世纪城堡，每个月赚200美元。她突然发现，原来有一份工作能赚到2万美元。以当地的生活标准来看，安娜家里并不算贫穷，她的母亲是一位会计。不过，安娜说，她被这个职业吸引是因为“想拥有更多的东西”，希望支付得起“昂贵的东西”，比如房屋装修、汽车、电器产品，另外，还有为自己的女儿买一所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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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宾馆工作时，安娜生下了女儿，她意识到自己是代孕行业合乎条件的人选，并在21岁时决定成为一名代孕者。在安娜讲述自己经历时，她依然会紧张地搅动着手中的咖啡，并要求保护自己的隐私，因为尽管有数百名乌克兰女性在做代孕工作，但代孕的话题在这个国家依然鲜少公开讨论。

“有那么多没有孩子的伴侣来到我们的国家——我们就像一条传送带。”安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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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基辅的一家知名代孕诊所的候诊室里，理发师Alina也正决定去做代孕母亲，已经不再年轻的他，原本生活在乌克兰第二大城市哈尔科夫下辖的顿涅茨。

“在乌克兰很难找到报酬丰厚的工作，”Alina说，“我想翻新房子，为儿子上大学攒一笔学费——这两样都挺花钱的，我妈当年找不到任何路子来支持上学，所以我希望我的儿子能好好接受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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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兰最大的代孕公司BioTexCom将给她11000美元的代孕酬劳和每月250美元的津贴，仅仅津贴总额3000多美元这一项，就是乌克兰人平均年薪三倍多。BioTexCom成立于2004年，拥有200名员工，5名全职医生，提供意大利语、德语、西班牙语、中文等语言服务，年营业额约为3000万欧元。

每年有2000到2500名儿童通过代孕在乌克兰出生，几乎有一半通过BioTexCom，他们善于安抚代孕母亲的情绪，承诺会好好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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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直到自己加入到这个产业，Alina这才发现行业第一的代孕公司里，一个代孕母亲的生活条件有多糟糕。怀孕32周后，Alina和另外四个代孕母亲被安置到一个小公寓，她需要和另外一个怀着孕的女性睡一张床。这些女性都和她一样来自偏远的小村庄，生活贫困无望，代孕是她们能接触到的最赚钱的事情。无论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还是被家人、丈夫鼓励甚至施压，她们最终都成为了代孕母亲。

从家乡赶来基辅做孕期检查的代孕母亲图片来源：Google

“我们都很紧张，这里大部分女人都来自小地方，生活绝望。我们第一周就在那里躺着哭泣，吃不下东西。”而主管会来检查她们的状态，“如果我们下午四点之后不在这里，就会被罚款100欧元，如果对外批评这个公司，或者私自和孩子的生理父母联系，也要罚款。”

在代孕中心，她们像一个个生育机器一样，每天就是躺在床上保胎，没有家人关心，吃的用的也都非常差劲，常常因为怀孕的各种负担得不到缓解而抑郁流泪。

已经怀孕30周的捷季安娜（Tetiana），也是其中的一员。瞒着母亲在基辅做代孕者的她来自乌克兰东部地区，捷季安娜对腹中的宝宝疼爱有加，即便他属于一对西班牙夫妇：“你感觉到孩子在踢你，在和你说话，”捷季安娜说，虽然怀的是别人的孩子，“但在潜意识里，你感觉不到，你觉得这就是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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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诊所，另一位在两个月前完成代孕工作的嘉娜（Jana）告诉捷季安娜，要把代孕只看成一份工作。嘉娜回忆了自己的代孕经历——孩子一出生就被带走了，而她自己筋疲力尽地躺在病床上。

尽管承认生产之后做母亲的滋味还在心里徘徊——直至回家后还在想着这个孩子，但是嘉娜认为，“你必须做一个冷酷的人，不要对此产生感觉，但当你看到孩子亲生父母的微笑时，你会意识到孩子一切都很好，孩子的父母也高兴，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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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代孕合法化，即便存在着种种伤害和风险，捐卵已然是当地女性心目中一门受欢迎的生意。据BBC报道，乌克兰议会卫生委员会负责人、医生索尔加·博格莫莱特认为，年轻女性沉迷代孕事业是“由于生活水平快速下降所致”。

她表示，乌克兰代孕产业的问题在于不够规范、缺乏监督，可能将代孕者和孩子亲生父母都置于风险中。只是让人痛惜的是，就在这个贫穷、战争的国度，代孕和色情产业丝毫没有成为这里最让人担忧的问题。毕竟靠着本国女性子宫内的一场场交易，乌克兰新任政府，赚到了急需的救命外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