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珠海等地名,原来和这些物产有关!(图)
疫情稍缓,限聚令放宽,日前去了一趟屯门码头吃海鲜。香港吃海鲜的地方,除了屯门,还有西贡、鲤鱼门、流浮山、布袋澳,每个地方都有客家人聚居。
但海产不是香港开埠前后的唯一物产。许多产业如香料种植、晒盐、采珠、打石,都已湮没在历史尘烟中,知之者越来越少。
曾几何时,香港出产一种香树。大屿山、九龙半岛、沙田、大埔的土质,适合种植这种植物。材质不但可以烧香,而且可作药材之用。当时好多人用以熏衣服、保持居室香味,就像现在的檀香、沉香。
这种树的原产地在安南,即今时的越南,唐朝的时候移植广东。在明朝,香港及宝安都隶属东莞,所产的香叫做莞香,最好的莞香叫女儿香。人们利用香树制作各式各样的线香,用以拜神、避邪、驱逐蚊虫。这种香非常畅销,通常在香港仔集装,然后从珠江运给广州的批发商,再贩售到长江流域,行销江浙。
就香港而言,以沙田出产的香最好,其次是大屿山,沙锣湾的也颇出名。当时产出的香都要经沙田转运至古时称为香埗头的尖沙咀,再转至香港仔。
大屿山现在还有香树。清道光之前,太平山叫印驼山,香港大学附近是运香的必经之路。香港仔的黄竹坑是一代巨商周寿臣爵士出生及成长的地方,以前有一个村名叫小香港,香港因盛产香树出名,所以名叫香港。英国人初来乍到之时,商船停泊在赤柱,有疍家带他们在香港仔登陆。英国人问清此为何处,就在地图上标注Hong Kong 。有学者从英文拼写考证,可知这不是纯正广东话或者官话(即现在的普通话),而是疍家话。
香港的命名,首先它是一个港口,而且有大量的香料输出港口,故名,而不是传说中的以海盗“香姑”,抑或铜锣湾附近“红香炉”命名。除了香树,香港还有其它物产,最出名的是石头、盐、珍珠。
汉朝开始,香港就出产大量的海盐。西贡盐田梓、新界锦田、九龙的马头围、官塘、牛池湾、大埔、沙头角都有非常好的盐场。如今的土瓜湾一带,在宋朝时叫“官富场”,当时有盐官进驻,军队镇守,叫“官富寨”,元朝之后易名为“九龙寨”。
南宋末年,蒙古兵攻占杭州,儿皇帝由文天祥、陆秀夫护驾南下,经福建来到广东,并在官富场设立海上行朝,文武百官曾经在此办公,宋王台、二王殿皆当时遗址。
现在这些地方已经看不到盐田,但可以找到一些遗迹。在西贡码头对开海面的盐田梓,至今还有经过保育用于观赏的盐田。
四面环海,香港还盛产螺,小的叫珍珠螺,大的叫Y螺。大屿山、担杆山都曾是产珠的地方,以大埔海的出品为最好。
因为珍珠价值昂贵,所以好多人以采或养殖珠为业。旧时大埔的船湾有码头,采螺拾珠,渔舟唱晚。大埔海一带聚居五千户,逾万人以采珠为业,千帆竞发,蔚为壮观。
香港的发展与采珠业很有关系。广东以珠命名的地方不少,如珠江、珠海。粤语常用珠圆玉润、珠光宝气形容奢华殷实。女人的名字亦喜欢用珠字,因珍珠寓意美丽高贵、光彩照人。
香港的传统产业流变,除了商业及社会发展,有其历史因由。明朝末年,郑成功以反清复明为号召抵抗。清军攻陷浙江福建,郑成功退守台湾。清政府无法剿灭,于是坚壁清野,勒令沿海五十里以内住民迁徙。康熙元年开始执行,本港的沙头角、大埔、西贡、狮子山都在强迁范围。当时狮子山上设有峰火台,监视住民严禁下海,否则斩杀。海禁政策延续了二十多年,沿海山地田丘逐渐荒芜,种植香树、煮盐采珠的技术工人亦已作乌兽散。
后来郑成功不再为患,朝廷下令“复界”,但愿意返港复籍者稀疏。政府于是广招苦工恳荒拓植,离九龙、新界最近的就是东江沿线的粤东客家人,来者尤以惠州为最多。
但是传统客家人只会耕田、打石、读书,也能吃苦,却不擅种香树、煮盐、采珠。所以在康熙乾隆雍正三朝迁来香港的客家人,不仅改变了九龙、新界的族群比例及乡土风貌,还推动了本港产业生态的嬗变。
举一例,香港有大约二百年的采石史,但开山裂石并制成各式石材,都是以客家人为主力。开埠早期,渔农等行业固然最为主要,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采石业曾是香港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之一,全盛时期港九新界有逾百个石矿场。采自东九龙一带的优质花岗岩,是早期“香港制造”的信心品牌。除了用于本地,更远销外埠,比如落成于清光绪十四年(1888年)的广州“地标建筑”天主教圣心教堂,所用的花岗石就是从香港进口。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以采石为业者仍占全港总就业人数的8%。因为“六七暴动”,政府严格规管炸药使用,采石作为香港本土产业无可奈何走向式微。维多利亚港东端的鲤鱼门,就是从石矿场成功转型为海鲜街的经典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