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泽连斯基在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的演讲（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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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泽连斯基已经在西方各国的议会巡回线上演讲，几乎成了西方国家的重要政治活动。现在估计巡回到了尾声，有时间在各国智库发言了。

5月7日，我参加了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查塔姆研究所，Chatham House）主办的线上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的演讲。会议通知来得很急，5月6日突然发出来。我立即预定位置，迅速获得一个席位。此前我参加过该所主办的基辛格与希拉里等重要政治人物的线上活动。

此前泽连斯基已经在西方各国的议会巡回线上演讲，几乎成了西方国家的重要政治活动。现在估计巡回到了尾声，各大西方媒体的采访也几乎做遍，有时间在各国智库发言了。

当泽连斯基的形象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感觉神奇，竟然与这位电视上天天见的人物被网络同时相连了！但也许对他的形象太熟悉，冲击感很快消失了。

除了概述粮食安全危机的规模（葵花籽油出现了赤字，农业企业受到了破坏。最脆弱的国家和最贫穷的人将受到影响，对全球粮食安全产生影响）外，他主要是在控诉俄罗斯的战争罪行，这些话我其实在电视等媒体上听到多次了。我感觉他一定累的形如祥林嫂，滔滔不绝、不知疲倦、竭尽全力地试图团结所有能团结的力量：

“俄罗斯全面入侵，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的残酷行为无视所有人权规范，是18世纪的东西。俄罗斯认为它不会被追究战争罪的责任。俄罗斯正在公开谈论核武器，其导弹到达欧洲城市所需的时间。他们这样做是因为有一种有罪不被罚的感觉。俄罗斯正在通过威胁来讹诈欧洲。欧洲仍然有太多的政治家不为他们对俄罗斯的支持或与俄罗斯的关系感到羞耻。乌克兰的海港被俄罗斯封锁了。由于这种封锁，全球市场正在遭受粮食的损失。由于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战争，世界上最贫穷的人正因粮食短缺而受苦。我们看到俄罗斯对我们国家的侵略没有结束。”

“乌克兰每天都在为这场冲突寻找外交解决方案。俄罗斯没有做出回应，继续轰炸乌克兰城市，如马里乌波尔。我非常感谢那些正在武装和支持乌克兰的国家。然而，一些国家继续低估了俄罗斯的侵略性。我的问题是，可以做些什么来追究战争罪犯的责任？我有问题要问国际社会：面对核讹诈，我们可以实施什么制裁？如何应对侵略行为？这些都是世界需要回答的问题。”

泽连斯基提出的问题是形如部落氏族般的国际社会的千年困境，从前被其他国家侵略，只能认栽，两条路：要么拼死反抗，要么被灭，所以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上的各种文明、政治势力和领土实体（指国家出现之前）灰飞烟灭，公元前就有记载，至今能够保存至今的只有中国和伊朗（波斯文明），印度文明也能勉强算的上；而包括美国、欧洲、伊斯兰文明等都是公元后的事。当然近代以来欧洲人生硬地要认古希腊和罗马人为祖宗，可那认祖归宗起码花了1000年。

与从前的丛林法则国际社会相比，美国治下的国际秩序是有史以来最文明的，虽说联合国用场不大，但起码还有了一个讲道理和申诉之地。但企望国际法与国际法庭能很有效地为乌克兰主持正义，还不是我辈能看到的未来。

泽连斯基说：“我是乌克兰国家如何应对俄罗斯侵略的活生生的见证人。面对战争罪行，我们都是战争罪行的集体见证者。我们想要正义，从MH17（马来西亚航空17号班机空难）开始。我们的人民正在反击俄罗斯军队，甚至赤手空拳。我们的人民是强大的。乌克兰公民正在接受考验，他们正在保卫自己的家人和家庭。”

马里乌波尔是目前英国新闻报道的重点之一。其重要性在于其地理位置。一来它是南部海港，另外，它是连接克里米亚与被俄罗斯宣布独立的两个东部共和国的通道。

泽连斯基说：“关于马里乌波尔，这是一个酷刑的例子，饥饿被用作战争武器。任何国际组织都不能进入该市。这种非人道和残酷的行为就是俄罗斯军队对待人民的方式。为什么对马里乌波尔的人民如此残忍？这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们与俄罗斯有着共同的历史，但这些态度是由克里姆林宫里的人培养出来的。他们正在猎杀整个民族。马里乌波尔已经被破坏了。整个城市已被摧毁。亚速钢厂正在被疏散。为了打破封锁，乌克兰需要武器和设备。俄罗斯将继续攻击乌克兰，直到我们阻止他们。”

战争之初，乌克兰与俄罗斯的和平协商频繁，人们最初也翘首以待，希望能以谈话结束战争。不过现在人们已经变得越来越理智与现实，不带着俄罗斯人能够接受的胜利果实回莫斯科，普京如何确保自己在民众间的威望与地位？战是一定要打下去了，硬撑也要撑下去。因为原以为几天就能征服乌克兰，如今战争打了快三个月了，没想到乌克兰从总统到人民都不退缩，后面还有欧盟、北约与美国的强力支持。西方也不示弱，因为“乌克兰输了，就是民主输给了独裁”，赋予了如此重大的历史责任，如何乌克兰人不抱怨美国？乌克兰人自己到底怎样想，是认为自己是美国的傀儡，还是认为美国是自己的大救星？这答案估计要听乌克兰人的。目前为止，泽连斯基的底气和调子都比战争之初强硬多了。他谈到了和平谈判的底线：

“我是由乌克兰人民选出来的乌克兰总统。我不是要做一个残缺的或缩小的乌克兰的总统。最低限度是在2月23日之前收回我们所有的领土。俄罗斯必须撤出。对我来说，胜利是属于整个乌克兰的东西。胜利不是失去那500万逃离的人。胜利是那些离开的人回来了，而且乌克兰加入了欧盟。”

按泽连斯基的胜利标准，那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胜利在手，因为已经有乌克兰人回来了。据欧洲新闻报道：“据基辅市长说，已有350万居民返回基辅。”不过乌克兰入欧盟的梦想仍然道路漫长。马克龙已经持反对意见，他提出建立包括乌克兰和英国在内的新欧洲“共同体”的新设想，他认为像乌克兰这样的欧盟潜在成员要等上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入盟，而该共同体将在政治上更广泛地组织欧洲。

对于德国，泽连斯基一直批判有加。尽管德国在战争初始就已经迅速转向，改为明确支持乌克兰，但因为过去留下的对俄罗斯的能源依赖，限制了其转向能力与速度。如果说约翰逊为英国在西方社会塑造了“支持乌克兰、反对俄罗斯”的坚定立场与形象，德国在这欧洲万众一心的社会运动里，如同跟不上脚步的差等生。

泽连斯基不指名地批判说：“你不能一方面对俄罗斯进行制裁，另一方面又签署俄罗斯的合同。这是虚伪的行为。俄罗斯每天从能源中赚取10亿美元。如果不停止这样做，下一枚导弹将击中你们的国家。如果乌克兰沦陷，俄罗斯会来找你。这可能需要一代人的时间，但他们会来找欧洲。德国总理奥拉夫•朔尔茨应该在5月9日来到基辅，以示与乌克兰的团结。”

5月9日是俄罗斯纪念苏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牺牲的重要日子，每年都举行盛大红场阅兵仪式。如果德国领导人同日出现在乌克兰，将具有高度的象征意义。

泽连斯基说："他可以采取这一非常有力、明智的政治步骤，在5月9日来到这里，来到基辅。我不是在解释其意义，我想你有足够的文化修养，可以理解为什么。"

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在推特上几次发出“泽连斯基邀请德国总理朔尔茨5月9日访问基辅”的消息，而且直接@朔尔茨。

而在两天前的5月5日，肖尔茨已经表示，在基辅拒绝接待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后，两国已经修复外交裂痕，德国外交部长安娜莱娜•贝尔伯克不久将访问乌克兰。

德国总统施泰因迈尔原计划于4月中旬与波兰、拉脱维亚、爱沙尼亚和立陶宛的领导人一起前往基辅。然而，他被告知在短时间内不能前往。这一拒绝被认为与施泰因迈尔在担任德国外交部长时对俄罗斯的缓和政策有关。不过后来施泰因迈尔与泽伦斯基通了电话，泽伦斯基描述此电话沟通为 "良好的、建设性的、重要的对话 "，这场外交裂痕似乎得到了解决。

5月9日，肖尔茨没有出现在基辅。

5月10日，德国外交部长贝尔伯克访问了乌克兰基辅郊区布查小镇。这是俄乌开战以来，第一位访问乌克兰的德国官员。她说：“你们（乌克兰）是一个非常勇敢的国家，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站在你们身边。” 她宣布重新开放自2月中旬以来一直关闭的德国驻基辅大使馆，并与泽伦斯基会面。

泽伦斯基在视频直播演讲里还呼唤继续与俄罗斯以及世界做最广泛的沟通：“我们必须与俄罗斯对话。尽管他们摧毁了我们所有的桥梁，但并不是我们之间所有具象的桥梁都被摧毁了。欧洲团结在乌克兰周围，但世界其他地方并不团结。世界各地必须听到乌克兰的声音。”

我在Zoom视频现场提交了给泽伦斯基的问题：“请问你是否有机会与习近平主席对话？请问你如何看待中国在俄乌战争中的定位？”有五位现场参与者为此问题点赞。但现场有超过200条问题，最终只有BBC与美联社等媒体机构的问题得到了主持人的注意，并向泽伦斯基发问。

视频直播演讲结束后，英国电视继续日复一日地将俄乌战争作为头条，不时看到泽伦斯基的讲话。这场不知何日结束的战争，注定是国际关系史上的重要战争与外交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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