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新冠影响，需要统一治疗吗？Nature 发文：疗法依然混乱（组图）

两百多种可能与长期新冠相关的症状，在新冠治愈后仍存在。

The Lancet 发布的一项荷兰大型研究表明，每 8 名感染新冠肺炎的成年人中即有一人存在新冠肺炎长期影响。

全球首个奥密克戎后长期新冠研究显示，在接种两剂及以上疫苗的前提下，分别有 10.8% 的德尔塔病毒感染者和 4.5% 的奥密克戎感染者受长期影响困扰。

Nature 发表长文指出，全世界范围内至少有 26 项关于长期新冠疗法的随机临床试验正在进行。而患者却可能混乱的疗法对医生失去信任，根据未发表的研究给自己开药，甚至自己研究起了印度偏方……

「迄今为止还没有经过证实的长期新冠疗法，医生和患者对待各种症状只能采取打地鼠的方式。」

长期新冠，像打地鼠一样治病

疗法混乱，是全球范围内最头痛的问题。

世界卫生组织在 2021 年 10 月明确了「长期新冠（新冠感染后状态）」的临床定义：「在染疫后 3 个月内至少出现一种症状，持续至少 2 个月，并且无法由其他诊断解释的情况」[4]。

WHO 的长期新冠定义

长期新冠最常见的症状是疲劳无力。根据哈佛公共卫生学院研究，4 万多名纳入研究的患者中，80% 在确诊 4 周后出现一种症状，最为常见的五种是疲惫（58%）、头痛（44%）、注意力障碍（27%）、脱发（25%）与呼吸障碍（24%）。

长期新冠的主要症状构成比

缺少明确病因，治疗方向混乱

长期新冠的病因仍不明确，目前最为广泛接受的认知是「新冠病毒长期滞留患者体内会引发长期新冠」。新冠病毒感染人体后，可从呼吸道广泛传播到身体的几乎所有其他器官（包括心脏和大脑），并滞留数月乃至更长时间。

因此，抗病毒药物可能是当前长期新冠病因治疗为数不多一致的方向。

目前尚无登记过的研究直接测试抗病毒药物是否能缓解长期新冠症状，今年底前可能会有 Lagevrio 和 Paxlovid 对长期新冠疗效的一个间接测试结果问世。

这一证据之所以说是「间接」的，是因为研究纳入的数据是来自急性新冠肺炎的 6 个月随访，是将这些药物用在急性新冠肺炎病人身上，而非对确认为长期新冠的患者用药来获得对比数据。

而在抗病毒治疗之外，其他病因假说也各有拥趸，有与之对应的疗法，对症治疗方法更难以尽述。

目前处于临床研究各阶段的长期新冠疗法

如免疫紊乱、炎症反应导致的类似风湿免疫疾病的症状，是很多传染性疾病都会存在的后遗症（例如链球菌感染引起的急性肾小球肾炎等）。

针对长期新冠的此类症状，同样对应产生了使用抑制免疫系统的药物，来压制「使错劲」的免疫应答的疗法。有临床试验在研的药物包括治疗痛风的抗炎药、治疗严重急性新冠肺炎方面证实有效的类固醇和其他免疫抑制剂等，也有研究者关注到了抗组胺药物的潜力。

血管壁炎症和微血栓形成是长期新冠的另一类假说。因为有症状为血液中出现凝血块，也就相应出现了应用强效抗凝血剂溶解微血栓的疗法。血管内壁出现炎症已有较坚实证据，导致微血栓形成阻塞微循环，因此英国 NHS 基金会信托纽卡斯尔医院 Rae Duncan 团队开展临床试验，测试针对这种血栓形成的一类鸡尾酒药物。

这么多听上去都有道理的疗法，为什么学界对于临床疗法的进展依然满怀担忧呢？

因为疗法有效的关键是找对病因，而长期新冠的病因学研究，与临床疗法研究一样旷日持久尚无定论。目前上述这些病因假说与长期新冠的关联仍然很弱，距离真正形成结论、确立完整的病因分型体系，显然有太长的路要走。

而在没有病因共识的情况下，启动临床试验也变得艰难。一种很有希望的疗法，或许会因为在临床试验中用于错误的患者组而被认为无效，这样的「负反馈」进一步拖慢了临床疗法「坚实证据」到来的步伐。

是否需要统一长期治疗？仍待商榷

值得注意的是，长期新冠虽然已是被世卫组织肯定的概念，但其症状异质性极大，从临床诊疗角度，是否该把这些症状归于一个统一的概念下进行长期治疗，当前医疗界暂时没有达成共识。

据新冠肺炎定点医院之一，北京佑安医院感染科呼吸与感染性疾病科主任医师李侗曾介绍，「如果进行疗法研究，究竟是疗法还是时间推移在起效，又需要更进一步的分类对照。要如此细分下去，研究样本量就会更小，得到高质量证据就更为艰难。目前还没有疗法定论，如果未来长期新冠情况确有需求，在有条件的医院建立多学科协作诊疗团队，各级医院需要时做好转诊，必要时能充分发挥专业团队的经验作用。」

除治疗外，也有学者在预防长期新冠上提出思路：逐渐有证据证明接种疫苗的缓解效果。英国健康安全局发布报告， 若只接种了一剂疫苗，其效果有限，但接种 2 剂的患者长期新冠发病率降低了一半 [8]。而确诊新冠肺炎后再接种疫苗，依然对后续长期新冠症状有缓解作用。

接种疫苗缓解长期新冠症状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