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冠章:《历史名人与滑县》之五《卫文公楚丘图中兴》
在周朝众多的诸侯国中,卫国虽然从来没有进入强国之列,却是国运最为长久的国家。卫国于西周初年受封立国,又经历了攻伐频仍、兼并激烈的春秋战国时代,许多声名赫赫的诸侯国纷纷被灭,它却奇迹般地度过无数次内忧外患,直到秦国统一天下之后十多年的秦二世时,才最后灭亡,前后历30世44君,存续838 年。卫国之所以国运绵延如此长久,第二十位国君卫文公起了重要的作用。正是由于他图强复兴的努力,使濒临危亡的卫国又得以延胙25君、451年。
卫国的地位原本十分显赫。始封之君康叔,是周文王的儿子,周武王和周公旦的弟弟。周公旦摄政时期,对这个弟弟十分爱护和倚重,在勘定内乱之后,将原本管、蔡监管的殷商之民迁到卫,立康叔为伯,让他治理卫国,守护周王朝的东大门。但是,卫国自第十二位国君庄公以后,内乱频发,国势日益衰微,特别是第十八位国君卫懿公,奢靡无度,玩鹤丧志,终于在公元前660年为狄人攻陷,身死国破。卫戴公率700遗民仓皇逃到黄河对岸的漕城,暂时安顿下来。然而,戴公即位不到一年就死了。在国家存亡绝续的关头,戴公的弟弟公子毁被立为卫国第二十位国君,是为卫文公。
卫文公是一位有为之君。他痛感国破君亡、百姓流离之苦,决心发愤图强,励精图治,振兴国家。因为漕邑近邻强狄,不适宜长期建都,他在齐国的支持下,决定迁都楚丘(今河南省滑县东北卫王殿遗址)。在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中,有一首堪称卫国史诗的诗歌《定之方中》,就是描写和歌颂卫文公辛勤建国的情形的,不妨把它抄在这里。为便于理解,附上今译:
(原文) (今译)
定之方中, 定星高挂天正中,
作于楚宫。 要在楚丘建卫宫。
揆之以日, 观测日影定位置,
作于楚室。 要在楚丘建宫室。
树之榛栗, 栽上榛树和栗树,
椅桐梓漆, 又栽椅桐梓漆树。
爰伐琴瑟。 伐做琴瑟伴歌舞。
升彼虚矣, 登上漕邑旧城墟,
以望楚矣。 放眼眺望楚丘地。
望楚与堂, 远望楚丘与堂邑,
景山与京。 还有大山与高地。
降观于桑。 下来再看桑田去,
卜云其吉, 算卦又说大吉利。
终焉允臧。 真是大好风水地。
灵雨既零, 知时好雨淅沥下,
命彼倌人。 吩咐车夫备车马。
星言夙驾, 天一放晴早出发,
说于桑田。 来到桑田就停下。
匪直也人, 他是正直好君主,
秉心塞渊。 操心诚实善筹划。
騋牝三千。 良马三千国强大。
为了建设新的国都,卫文公亲自观察天文地理、选地定址,又亲率臣民,筑城池、建宫室。史书记载,他自己生活非常简朴,经常穿戴粗布衣冠,与臣民一起劳作。为了振兴国家,他还推行"务材训农,通商惠工,敬教劝学,授方任能"的十六字方略,积极革新政治,选贤任能,复兴文教,整军经武,振兴农桑,发展商业,奖励手工业,全国呈现出勃勃生气。
在全国上下同仇敌忾、共同努力下,卫国日渐强盛。据《左传·闵公二年》记载,卫文公在楚丘建都后,第一年有战车三十乘,第二年就达到三百乘。在《定之方中》这首诗的结尾,说卫国有良种母马三千多匹,可见繁育良马的能力已经很强,那就表明卫国很快就能配备更多的战车。前642年,狄人又与卫国的邻国邢国合兵攻卫,卫文公率兵一鼓击退敌军,并灭掉了邢国。从此卫国国威大振,重新自立于诸侯之林。
卫文公起卫国于危亡之际,称得上是卫国的中兴之君,其文治武功深得后人称颂。为了纪念这位建功于滑县大地上的先贤,民国初年的滑县政府,特意用卫文公颁行的中兴方略"务材训农,通商惠工,敬教劝学,授方任能" 十六字,命名全县的十六个行政区,分别称为"广务区""广材区""广训区""广农区"······,以示纪念和发扬光大之意。